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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77、晨报周刊:黑桃红心梅花方块,以及国王
发布时间: 2014-02-17 20:54:40 被阅览数: 55421 次 来源: 晨报周刊2014年1月29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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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|记者 陈显灿 实习生 夏娟 图|记者 邓天佑

  在他的网站有超过2.2万人被登记发布寻人启事,其中的1148人被找到。沈浩每去一个城市都随身带着一百副扑克,扑克上印着失踪者的信息。他不在乎公益是否作秀,如果作秀能帮助更多的人,他还会继续。

    2013年12月20日,寻人者沈浩在长沙烈士公园发寻人扑克牌,他的这次行走是受托于武汉一对老夫妻,失踪者是扑克牌里的“梅花6”,老夫妻的儿子。
  “梅花6”名叫张亚军,1978年生。他原本是武汉某监狱的狱警,2003年1月30日失踪,后来有人在长江大桥上捡到张亚军的外套和手机。这期间确认多具无名尸体,都不是张亚军。
  长沙的“黑桃7”家属也很快来到烈士公园,“黑桃7”是长沙县的毛铮,2001年在读大学的毛铮因为学业压力从学校出走。毛铮有两个姐姐,二姐毛婷听说沈浩到长沙,赶紧在烈士公园与他碰面。她弟弟失踪13年了,她怕以后再没机会,这次寻找她一直瞒着身体不好的母亲,怕老人再次承受失望的打击。
  这次见面,毛婷得到了两副扑克,其中一副在借给我们摄影记者的时候,毛婷有些不舍和担忧。

毛婷拿着她弟弟毛铮的寻人扑克黑桃7


  沈浩只带了一百副牌在身上,他的行走有另一个目的是吸引让媒体来关注。
  他的习惯是,每到一个城市,先提前联系媒体和志愿者,随后告诉附近的失踪者家庭参与,“这样,这些失踪者家庭就多了一个曝光的机会了。”
  长沙的行动结束后,沈浩收拾行李,像流动摊主一样向下一个城市湘潭进发。
  2013年12月20日晚,我跟沈浩说要采访他,他说好,你过来吧,我订了一间双人房,本想第二天再过去的我,不得不连夜赶去湘潭建设路口那家旅馆。
  46岁的沈浩中等身材,留二八分头,额头处的头发翘起像个帽沿,白头发从“帽沿”两侧露出一些,他深陷的眼睑与双眼皮一样突出,眼神透着疲惫和坚韧,普通话里偶尔夹杂着安徽口音。
  他本想在第二天复制在长沙的扑克行动,但宣传策略没有突破,他去《湘潭晚报》自我推荐但被拒绝了。“我在有意识地控制自己。天冷时不去冰天雪地,天热不去火炉。以一种旅行的心态去,而不是去奔命,我已经过了拼体力去做事情的年纪。”
  不过他也有另一番收获,一个多年前丢失孩子的湘潭女人跟他见面了,这个女人又生了孩子,女人将孩子看得很紧,即使跟沈浩见面,她的眼睛也会时不时盯着。沈浩有些欣慰,但也有一丝忧伤,丢失孩子的伤痛也许造成了她永远的紧张后遗症。
  他那身黑衣行头就摆在床前,鞋子歪斜地脱在地上,袜子沾着灰尘,他头发蓬着,眼白里涨着血丝。当这样一个人谈论自己“旅行的心态”时,我有点怀疑。
  他说他不是一个孤独的人,到哪都能找到朋友,他所说的朋友是几百个城市的义工。但实际上他又是孤独的,“去哪都是一个人,一个人走成本会低很多。”
  晚上9点半夜幕降临,两个大男人就在旅馆的床前卧谈。“你在电话里说,这是你第一次订了双人房,是真的吗?”他开始抽烟,我忍不住问。“是的,因为我真的很久很久没跟人好好聊天了。”他吐着烟雾看着我。

  为什么公益就一定是免费的?

    寻人网要从一台16年前的老古董电脑说起,沈浩是干部子弟,不过他买电脑的钱都是自己打工挣回来的。
  1994年他在某空调厂跑采购业务,当时的采购可以先拿货再给钱。沈浩靠在床前指着旅店墙角的空调说,“我以前是很浮躁的一个人。”但后来因为一件事发生了改变。有个小供货商的女婿生病急需要钱,但厂里收了货却一直拖着一分钱没给,他女婿就死掉了。后来这个小供货商资金困难,儿子上不起大学,厂里仍然没有施援手。作为厂里的采购员,沈浩不认同工厂的价值观,他打算另谋出路。
  1998年他用将近一年的工资买了台4000多元的组装电脑,2000年就开始为企业做网站收取设计费。
  2001年1月12日沈浩被报纸的一则新闻吸引,3个湖北宜昌小女孩离家出走会网友。他突然有个想法,女孩们从网上走丢,应该想办法从网上找回来。
  三天后他就建了个寻人网站,只有一个主页,一个标题,一个分页,没有数据库——这是国内的第5家同类网站。但等他准备发布孩子照片的时候,3个小姑娘已经被找到了。
  2001年3月份,沈浩发的第一份寻人启事,是一个重庆走失的男孩,他的父亲通过网站联系了沈浩。突然有人联系,让沈浩决心把网站做大,2001年4月他找南京的媒体帮他招募热心网友成为网站志愿者,一些媒体转而报道他的网站。
  沈浩一边做网站一边做业务,他对同行似乎了如指掌。他指着窗外对面的潭水大厦上说,对面的401房间有一个中国南方寻人网,老板今天去怀化了。
  他说中国每年失踪人口估计有50万。“如果我为其中的1%做服务,每个人收费100元那就有50万,中国寻人服务业,是一个很大的市场,没人去想过。”
  公益性事业的商业化运作,这是他2004年提出来的,“几乎被人砸个半死。”沈浩龇着牙说,他不理解为什么有人会把公益看作是免费的,甚至还有人提出纯公益。
  “难道还有不纯的公益?”

沈浩和他的寻人扑克



  谁都有可能成为失踪者

  沈浩做寻人网的初衷是寻找失踪的小孩,但他的网站第一个找到的人是一个成年人。
  2001年4月14号一个江苏常州的政府机关工作人员离家出走,家人提供的信息是:可能会去安徽六安金寨革命老区,人特别瘦。沈浩通过网络联系安徽的20多位义工网友帮忙留意。5月下旬,有个六安的义工网友在街头看到了一个瘦瘦的失魂落魄的人,一搭讪就确定了就是这个人。
  但这个人似乎只是因为工作不顺心压力大,跟领导的关系处理不好就出来散心,有一个多月没与家人联系。但他不认为自己是失踪者。
  沈浩说,其实很多人都是失踪者,“失踪是一种状态,许久没跟家人联系,你依然在正常生活,但你在家人心中是失踪了,这是隐性失踪,在一部分人心里正常生活,在另一部分人心里失踪。”
  沈浩突然意识到,失踪的范围正在扩大,眼前的这些忙碌的城市人,他们都有可能成为潜在的失踪者。
  2003年11月,一个离家出走4年的男孩从重庆给沈浩打电话,说他没有勇气回湖北老家。
  2004年正月初五,沈浩和男孩在湖北谷城县红花镇汇合。他父亲准备了一根大棍子在家门口等着,因为沈浩在场终于没有举起棍子,另一个原因是,“那孩子把他女朋友也带回家了”。他妈妈哭得很伤心,沈浩不记得当时孩子是否哭了。
  这件事让沈浩很得意,这是他第一次出这样的远门,在那里呆了三天,喝了三天酒。回来后他给媒体透露,对这件事的一篇报道成了他网站宣传的转折点,2004年2月份,沈浩收到了崔永元的邀请,成为了《小崔说事》的嘉宾。随后,全国很多媒体对他做了跟踪报道。

  寻人带来的一度崩溃

  网站刚开始刊登寻人启事是免费的,2002年刊登的的费用是半年100元,到现在半年300元,一年是480元,刊登10年是1300元。
  沈浩的脑子比较灵光,但他并没有挣到大钱,在域名投资时代,很多人通过域名空间挣了大钱,沈浩拥有的只是商业开发程度较低的寻人网。他有时候会想,这13年,失去了多少?如果当初做其他投资呢?
  他有个朋友当年同时做网络服务,2008年沈浩从合肥坐飞机去广州,他的朋友专门到车站接送,沈浩说当时坐在他车里“眼泪哗哗的”,“咱们当时都是一起玩网络的,你现在在合肥有车有房了,我还在到处奔波,除了有老婆孩子,我什么也没有。”
  到现在沈浩的名下依然没有房子,他父亲是正县级的退休干部,单位给他分了套两层独门独院房子。他父母住楼下,沈浩一家三口住楼上。
  沈浩的父亲一直支持他做寻人,说这是一件行善积德的事情,要做就做好,不能半途而废。沈浩当时没有意识到这句话里的含义,他不知道会有这么难和累。
  他的确有过崩溃的时候,2005年《武汉晚》报给他做了整版报道,之后他每天要收到20多个电话,听着诉苦和求助,他的心难以承受。
  同年是内蒙古的残腿旅行家孟向东成功变身导演的时候,这个学历不高的包头男人跟5个朋友骑行滇缅,成功拍摄纪念抗战胜利60周年的《重返滇缅路》,获得大奖后走向独立电影道路,甚至开始出书。他是沈浩的朋友,1998年他骑辆破自行车行走中国时在滁州遇到了沈浩,沈浩被他的残疾骑行所震惊,他们那时成了朋友。得知他的处境后,孟向东邀请他来厦门。2005年12月沈浩放下所有工作去了厦门,他们每天都在沙滩晒阳光,沈浩每天喝得醉醺醺的,看着阳光沙滩海洋,他就放松了。
  孟向东不必跟他说安慰的话,沈浩就自愈了。“有时候人走在路上,背太重的东西,该放下就要放下,该停下就停下。他一条残腿能走全国,我应该比他有更好的心态走全国。”
 
  用扑克牌寻人会不会容易些

  从厦门回来后,沈浩重新找到那份令他疲惫不堪的报道,在那天的报纸上他看到一篇报道说,河南省荥阳警察把通缉令制成扑克牌散发,这件事给了他制作寻人扑克的灵感。
  《武汉晚报》那篇报道写的是2005年9月一个自称籍贯湖北的高中男孩给沈浩写了一封信,说自己是被拐卖的,他记得自己6岁被拐卖到山东,只记得家乡的冬天不太冷,夏天不太热,有梧桐树,人们爱吃花生,有个地名叫永龙站。沈浩在BBS上发布这则消息,有网友说,这很像湖北省京山县的永隆镇。
  在京山县公安局,沈浩凭着寻人启事网的牌子和上过《小崔说事》的经历很快获得了他们的帮助。但通过对小学的排查和丢失小孩的家庭比较,这次寻找最终失败。
  如果用扑克牌会不会更加容易呢?沈浩想,第一件事就算扑克成本,他心里完全没有底,厂家说要1万副牌起印,报价最高的4块钱一副,最低的5毛9,但纸张很差。沈浩最后选择中2.2元一副牌的成本来计算,加上物流和散发成本,初步预算3万块。
  他的设想是,除去大小王,52张牌找52个家庭,一个家庭平均只要出600元,接下来只需要一个资料征集时间。
  2006年3月27日,他从滁州出发经过江西、湖南、贵州、云南,跟失踪儿童家长见面讨论制作寻人扑克。后来,沈浩才发现,他所有的预算居然忘记了计算交通和食宿费。
  在江西九江他跟一个电厂工程师谈了半夜,没有结果。在南昌沈浩见了两个家长,其中一个天天哭着要找小孩,但当他把扑克牌委托书放在家长面前的时候,对方拒绝了,另外一个家长谈了不到十分钟就给钱了,这是第一个当面签约的600块。
  怀化有个失踪儿童的爷爷戴子初,从外地赶回去与沈浩签约,第二天他没送沈浩就外出寻孙了,老人家已经向1600多个县城发出了求助信,全国不过2000多个县。
  戴子初提供了贵阳寻子者联络人陈富源的号码,在路上沈浩收到了对方的短信,“代表贵阳失踪儿童家长欢迎您。”
  陈富源戴着一副眼镜,显得文质彬彬,眼神透出一丝期盼,他把沈浩领到一处夜市。
  陈富源经营的夜市大排档生意刚刚开始,他的妻子是个很矮的女人,面无表情、默不做声。一个没有双耳的男孩在旁边打下手,这是他们先天残疾的大儿子,陈富源也因此申请到二胎指标,生下了小儿子。
  1999年10月的一天,他们四岁的小儿子在自家摊点前失踪。
  小儿子丢失后,陈富源一周滴米未进,结果因胃出血被送入医院,落下病根。前些天又不慎伤了手臂,他妻子至今不能听起别人提起小儿子的名字,否则情绪就会失控。陈富源随身带着寻人启事,上面的照片是孩子失踪一个月前拍的,反反复复冲晒,底片都不能再用了。
  吃完饭,陈富源从桌子下面拿出一个黑色的皮包,掏出厚厚的一叠纸。那上面记录着他们的辛酸经历,每个失踪家长的口袋里都有厚厚的一摞材料。
  陈富源说,在贵阳,与他同样遭遇的家庭有200多个。为了找回孩子,很多人倾尽家产或者家破人亡。家长坚持大海捞针似地寻找,哪里破了大案,哪里福利院有拐卖的儿童,哪里有人买了小孩,他们就往哪里赶。贵阳开出的几趟主要列车的列车员,都认识了这几位常出现在车上的寻子父亲。
  这个城市已成为很多人的伤心地,大多数失去孩子的父母都是外地打工者,但他们却不敢离开。他们期盼有一天奇迹出现,孩子能够自己回来。
  陈富源把寻人扑克的计划文本拿在手中,仔仔细细地看了许久。忽然,他抬起头来,沈浩与他对视的眼神里感受不到初见时的祈盼。陈富源说:“我的手臂受伤了,明天要到医院去做治疗。这样吧,后天我联系你。”
  沈浩最终和他失去了联系,他向另一位贵阳的寻子家长联系,得到的回复是,“我在广西处理家事,我帮不上你。”
  沈浩一直默念着这句话,到底谁在帮谁呢?晚上10点,沈浩离开夜色如漆的贵州,有些狼狈。
  也许,那些失去过孩子的父母,都被人骗怕了吧。

  最大的困难,不是资金而是信任

  沈浩的第一副扑克牌计划以失败告终,他跑了38天,13个城市,没有几家同意。2006年在贵阳、昆明碰壁后,沈浩在广州的一个扑克牌博览会寻求赞助,依旧没有收获,沈浩的500张传单还没发几张就撤了。
  2006年五一节,沈浩回到安徽时发现折腾一个多月只收集了几张牌的钱,甚至还不够路费,他有些绝望,正准备去银行办理退款手续的时候。5月7日,《信息时报》报道了他的寻人扑克计划,很快地包括中央电视台的许多媒体都来转载跟进,沈浩有种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。
  这时正好无锡有个失踪儿童胡锦杨的妈妈要加入,沈浩马上跟央视说明情况去无锡。央视的采访给沈浩的计划带来了彻底转机,随后跟郑州家长见面后,一次就有十几个人加入。
  沈浩在郑州还接到一个电话,世界上最大的扑克制作公司宁波3A集团决定免费印刷1万副扑克牌,沈浩止不住的嚎啕大哭,释放了长久以来的憋屈。
  央视记录片结尾用了他不经意的一句话:“星星的光芒虽然微弱,如果天上的星星多了,人在暗夜里行走,也会多一些信心,多一些力量。”
  很快沈浩收到26个家庭里27个孩子的信息,戴子初介绍的寻子联盟倒没人参加了,到7月20号,26张牌被设计出来,每个孩子两张牌,加上大小王,一副牌出来了。
  沈浩从26个家庭里一共筹集15600多块钱,前期的38天差旅费就花掉了5000多元。
  通过物流最终将扑克牌运到全国十几个城市, 沈浩深深了解到,第一副牌的遇到的最大困难不是资金的问题,而是信任的问题。
  到如今,沈浩已经印了141万副寻人扑克牌,每副扑克重约90克,141万副一共是126.9吨。2007年,在散发第一副牌的时候同时征集第二副牌。扑克牌的赞助商也开始五花八门,怡宝有次赞助印了5万副,他们的水卖到哪,扑克牌就发到哪,这次湖南之行,他的扑克牌是安徽电视台帮女郎赞助的。


  失踪者找到后,就不再联系了

  凌晨3点,沈浩起身泡了杯咖啡,他说,这样会睡得更香,于是也给我来了一杯。喝完后我睡意全无,顺着他平和的语速继续聆听他永远说不完的故事。
  “失踪家庭是个特殊群体,如果你接触多了就会陷入到他们的故事和情感里,这种事挺多,会很崩溃的。”他了解每个孩子的故事,却不介入他们的生活,始终保持距离感。
  他用DV机拍过8千多分钟纪录片,那些家长在他面前哭得死去活来,他不会流一滴眼泪。他用这份近乎冷酷般的冷静思考接下来的解决方案,同悲同乐会影响他的思绪。
  2012年5月23日,他上了一次江苏卫视的《非常了得》后,他一天接了80个电话,他很冷静对待每个电话,一副百毒不侵的样子。
  他的对策其实很简单,倾听,不打断。所有的故事都大同小异。他也不去安慰,他会提一些问题,比如相貌特征,有没有排出出现意外的可能,如果获得信任,他会让对方自己去网站上填写资料。信息通过网络确认后,沈浩会告知账号收费,他也对提供证明的低收入家庭免费。
  当失踪者被找到后,沈浩习惯立刻删除联系方式,避免再有联系。
  他给失踪者亲属最多的建议是努力挣钱,甚至赤裸裸地说着悲凉的话:“以后孩子长大了回来了,也许看到你穷,就不认你了。”这或许是最有力的劝说,他会重复说着别人不会劝说的话。
  但有些失踪者回来后重新融入以前生活的艰难,不亚于当初寻找的艰难。
  南昌莲塘镇一个粮油站的老板是2006年沈浩制作第一幅寻人扑克的签约客户,他的小孩魏伟是1989年被拐走。在沈浩发了28万张扑克后,2008年10月身在昆明的沈浩接到福建一个电话,一个男孩说,他可能就是那张红桃6。
  沈浩收到了男孩扫描小时候的照片,与扑克牌照片对比发现五官及位置比例很像,可能性极高。他将小孩的三张照片做成网页发给粮油店的老板,老人家一眼就认出来是他儿子。
  随后,老人家开车从福建将儿子接回来,他家门口6米宽的小街被围得水泄不通,甚至还来了三个电视台现场拍摄,记录了一个激动流泪的感人场景。
  几天后沈浩去南昌跟老爷子喝了几顿酒,平静以后沈浩才知道魏伟不成器,在福建打架斗殴,还被关进了少管所,他养父母实在受不了才告诉他身世,这孩子从少管所出来就说要找亲人,便上网找沈浩求助。
  老爷子说这都是过去的事情,孩子的户口还在南昌,他过去的事情都可以洗掉,可以重新开始。
  魏伟不习惯自己出生又阔别已久的家乡,说没有人脉,语言也不通,要回福建发展。老爷子留不住,将8万块钱送给了孩子,魏伟说回去开个餐馆,从此改邪归正。可惜这笔钱后来拿去就开了个赌馆,半年就消耗光了。
  “你说这个老头每天起早贪黑地卖粮油,8万块得攒多久?老头伤心欲绝,找孩子找了这么久怎么会这样。”
  这是2009年沈浩最后悔的的一次见面,老爷子神情恍惚,他以前斗志全无,17年寻找儿子的信念,现在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该怀疑这些年的价值。“但他又能怪孩子吗?这是谁造成的呢?”
  短短几年,那家破败的粮油店一如老人家的苍老,无法挽回。这件事情后,沈浩确定不能再跟这些人见面了。


  他其实只想要个身份

  他其实不太愿意提起这些深藏的故事,似乎那些孩子的伤疤也是他的伤疤。凌晨4点了,咖啡喝完,沈浩的故事仍在继续,他在慢慢褪掉包裹在自己身上的东西,有时候只是为了调节自己内心的一种逃避情节。
  沈浩在福建莆田步行街做寻人扑克宣传时,有个男孩从贵州被拐卖到莆田,他跟养父母关系不好,后来就脱离养父母的监护,进了少管所两次。出来时没有身份证,没有户口本,连去打工都很困难。
  男孩希望有个属于自己的身份证,他在沈浩的寻人网站上寻找突破口。这时贵州的媒体正在做寻亲报道,有人在寻找一个十六七岁叫金致的孩子,这个男孩在莆田上网,觉得这个资料了跟自己最像,就假装自己是金致。
  金致的家人欢天喜地,沈浩当时也去了,家里帮他买衣服、买手机,回去以后还大宴宾朋。
  这时候节外生枝了,有一个姓沈的女子自称这个孩子不是金家的,像他的侄子沈孝。这个太突然,沈浩就问孩子妈爸呢,她说他爸为了找孩子出车祸死了,他妈就改嫁了。
  最终只能进行DNA鉴定,沈孝的妈妈因为改嫁了不愿意,是被几个人硬拉到公安局做的抽血鉴定。结果验出来,的确是她的孩子。
  大人们的折腾下,而男孩冷漠地说,他就是想要一个身份证,所以只想随便找一个。可最后的结果是,他妈不愿意要这个孩子,三个姑姑也不愿意要。
  这个小男孩在莆田时,是个街头流浪的孩子;到了贵阳,他仍然还是一个在街头流浪的孩子。
  沈浩突然发现这个事情已经不能由他把控了,结果令他感到特别悲哀。“做这些事情时我们很少遇到开心的事情,所以和寻亲家庭保持一种疏离感是应该的。”
  2013年12月21日凌晨5点。
  他打开电脑,一一讲述一张张失踪儿童背后的故事。
  “这个男孩在莆田少林寺呆了十年的,从小被拐卖,2008年给我写了一封寻亲信。他知道自己是被拐卖到山东的,拐卖5年后他离家出走要找亲生父母,后来流浪到少林寺。然后被一个台湾老板看中,还俗当保镖。他知道自己家后面有座公鸡山,有梯田玉米核桃小煤矿,我就判断他家是贵州的。”
  “还有这个孩子失踪后,他爸爸跳楼自杀了。”
  “这个是在重庆,那次在重庆发扑克,扑克上面有个孩子就是在重庆失踪的,结果他爸爸没注意到这条新闻,如果注意到,应该会提前两年找到孩子。”
  ……
  他滔滔不绝地讲述着,这些故事他并不常讲,甚至是对他18岁的女儿,一从来不会去跟讲扑克牌背后的悲惨故事,他希望她快乐。
  他在女儿心目中是英雄,沈浩在孩子的小学作文里看到过,随着她长大,沈浩反而更少跟她讲述寻人故事。
  2009年,他带着女儿外出旅游,却带了400副牌在旅行箱里,一人拖一个40多斤的箱子。
  2010年父亲节那一天,他和女儿在广州散发“寻爹扑克”,帮助那些背着养父母寻找亲生父母的孩子。
  在美国、加拿大有一个安珀预警系统,是当时国内确认发生儿童绑架时,物过各种媒体向社会大众传播的一种警戒告知。以一名被绑架后遇害的九岁女童安珀命名。政府吸取教训建了这样一个机构。
  “如果发后当一个儿童失踪时,也可能会有这样一个警戒系统,政府、警方、家庭、社会分别采取措施来共同寻找……也许,到那一天,我就真的要失业了。”
  5点半,沈浩关了床头灯。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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